年近五十,考研、追星,我想像小姑娘一样生活

2021-06-10 星期四

谢常红/口述

柳三七/撰文

我叫谢常红,1972年出生,今年周岁四十八岁半,按习惯算虚岁,我都五十了。


从小家里不太重视教育,我上初中,就已经是别人上高中的年纪了。上高中的时候,我还挺介意自己年龄的。但现在,我心态上特别年轻,追郑云龙、看《山河令》,今年还考上了长春师范大学的英语翻译硕士。


我是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,1993年考上了医学院。毕业之后,我却放弃了医生这个职业,回归了家庭。时隔二十三年,我又要上学了,如今就等着九月开学,儿子送我上学去。


1998年,我从延边医学院毕业。这是毕业时拍的照片。


我老家在吉林省榆树市桂家村,那个小村庄在哈尔滨到大连的公路边上。小时候,路上会有汽车车队从一头来,轰轰烈烈地开过去。


那个时候还是生产队,大人会集体种田;到了夏天,会按人头分香瓜,分胡萝卜。我们村离县城不到二十里,生产队有马车去县里,妇女们就会挎着筐去卖鸡蛋,我会跟着妈妈一块去,这是我小时候最深的印象。


1990年初三毕业时,我和我同桌一块拍的照片。左边的是我。


那时候大家都上学晚,我是1980年上的小学,当时虚岁九岁了。但念到四年级时,我就心生厌倦了。我一个表姐说,念书没啥意思,我也说没啥意思,然后我俩就都不念,辍学了。


那时候在农村,男的女的都抽旱烟,每天家里烟雾缭绕的。她也去学抽旱烟,我也跟着试过一次。过年时,供销社卖没有过滤嘴的烟,我从头吸到尾,但太辣了,就再也不碰了。我在家待了一年。那一年我干了什么,彻底没印象,可能就什么都没干,就瞪眼睛干呆着。


一年后,我觉得待够了,还想上学。我妈就带我去学校,说我姑娘还想重新念书。校长说,想念就继续念吧。我四年级辍学的,又给我重新放到四年级,所以我小学上了七年,虚岁十六才上初中。


说起来挺奇怪的,我重新开始上学之后,就立刻成为班里学习最好的人,成绩一直都好。


那时候的家长不太重视教育,你要念,我就供你,不念拉倒。你考第一,他们也不会觉得自豪荣耀。毕竟念书的人太少了,他们也没有期望你将来能念大学。


我念完小学的时候,班里有一大半同学就不继续念了,两个班一共五六十人,升到初中就十几个。那些女同学,基本都在农村务农,嫁人,生孩子。也有个别的出去打工,但都早早嫁人了,最早的18岁就结婚了。我庆幸自己继续念书,如果我留在农村,那就是另外一番境遇了。


1993年高考后,我去伯父家串门,在他家门前拍的。


初中三年太遭罪了。我家离县城十几里地,学校没有宿舍。我先天下肢有残疾,又不会骑自行车,每天来回很不方便。当时有个乡水管所,所长是我们村出来的。我爸就求他,说我闺女上学没地方住。他同意我去水管所住,只能提供一张床。我就带着行李去了。


水管所在城郊,周边都是卖建筑材料的,全是打零工的男的。晚上住在院子里的,只有我和一个打更的老大爷。如今回头想想,现在任何一个家庭也不敢把自己家姑娘一个人搁在那,现在的小孩高中还天天接送呢。可能那个时候人很淳朴,我就在那安然度过三年,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

2007年,我和伯母拍的照片。身后就是我长大的村庄。


学校里也没有食堂。我妈就求村里每天骑车上学的孩子给我带饭。一个铁饭盒,底下放着菜,上面我妈给实实沉沉压了一饭盒饭。反正每天就这一饭盒的量,经常吃不饱。冬天,学校里有取暖的炉子,饭盒放炉边能热一热;夏天,饭有时候还有点馊,但也就吃了。


最常见的菜就两个,炒土豆丝,炒鸡蛋。夏天和秋天有时候会有豆角,最惨的是春天,家里就只有土豆了,要不就是小鸡下的蛋,导致我一个月都吃一样的东西,不是土豆丝就是炒鸡蛋,都吃恶心了。


1990年,我考上了县重点高中。这时候我爸才觉得,说不定我真能考上大学。


这时候包干到户有几年了,粮价也越来越贵,家里条件明显变好了。以前我家里住草房子,上高中之后,我家砖房也盖完了。我兜里有时还有点钱,可以买点面包、饼干之类的。


这是我大三时参加学校唱歌活动。

高中是我最介意年龄的时候。高中正是青春期,挺敏感的。倒不是有人因为我年纪大而歧视我,而是我自己心里作祟。


班上同学平均比我小两岁多,最小的比我小四岁。我是别人上大学的年龄,大姑娘了嘛,根本就不是小孩了当时还挺喜欢一个男生,在心里默默地喜欢。有时候生病,心情不好的时候,就可希望自己是个妹妹了,想撒个娇。结果放眼一望,都是弟弟,这个时候心里可不舒服了。


1993年,我高考失利了,刚过重点线七分。志愿没报好,也没选择调剂,一路滑档到延边医学院。我没选择复读,纯粹是因为年龄大,我当时已经周岁二十了,本来就比同学年龄大了,要是重念一年,不就更大了。家里也劝,虽说不是很理想,但上的还是本科,大家都羡慕的不得了;而且家里头还供着弟弟上学,经济也紧张。没办法,哭了几天,还是去上学了。


大学时谈恋爱后在延吉公园拍的,因为那里是朝鲜族自治区,所以穿了民族服装。


学医不算是我的理想。上高中的时候,我没有什么宏大的理想,就是喜欢读书。那时候信息闭塞,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专业。因为我身体有残疾,老师就告诉我,高考就报医学院,医学院肯定是要你的。我是被老师和家长灌输的、根深蒂固的想法,自己心里也默认了,我要考医学院。至于当医生是什么样,我是否适合,脑子里完全没有概念。结果去上学后才发现,我根本不适合当医生。


我上课、考试、课余活动都没有问题,得过一等奖学金,当了五年班长,还经常参加唱歌比赛。毕业后考医师资格证,我高出合格线一百多分。但我就是个理论的巨人,实践的矮子。


学医要做实验,用癞蛤蟆、小白鼠、小白兔,把它们腿剥下来,往静脉打针什么的,我根本不敢伸手,看都不敢看。做实验的时候,我都是看别人做,跟着假装弄一个结果。看细胞要用显微镜,但我看不了,一看,头疼得就跟炸了一样。学解剖,得用福尔马林泡器官,但味儿我不能忍受。这就直接把我深造的路给堵死了。我们基础实验都是研究生带的,你实验都不敢做,还怎么念研究生,做什么研究呀?


那时候也不知道可以跨专业考研,以为我要读研究生,就只能读医学。现在回头想想有点后悔,大学有好多空余时间,都已经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专业了,就该有个备胎,比如学个朝鲜语、英语、日语,为自己找一条后路,但那时的时光没有好好珍惜,所以现在读研对我来说,就是一条光明路,弥补了好多人生遗憾。


1998年大学毕业时,我在延边医学院拍的照片。


1998年毕业之后,我被分配到榆树市的妇幼医院妇产科。那个年代能进妇产科,搁别人都能乐坏了,那是肥差,有油水。这我也知道,但我干不了,心里特别痛苦。


在妇产科,肯定要做手术。我是个左撇子,右手除了写字,其他什么都不能干,但手术器械全都是右手器械,我拿钳子、刀、针,手抖,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。医院器械都是统一的,不可能给你单独整出个左手器械。我就哆哆嗦嗦去缝针,你想想这多恐怖。


我爱人大我一届,分配去了德惠市,外加上我已经有孩子了,不能总是两地分居。这几个因素加在一块,一咬牙,半年后,我就辞职不干了。


那是一个晴天,我一手牵着儿子,一手拎着箱子,就去了那个陌生的城市,跟爱人白手起家,心里五味杂陈的。


对放弃当医生这件事,我爸至今一直耿耿于怀,还埋怨我,说大学白念了,花了那么多钱供你,最后你还放弃了。但我自己没觉得后悔,不喜欢,也不适合。我觉得,我受的是大学的素质教育,有了很强的学习能力,虽然没有从事医生这个职业,但不等于大学是白念的。


1998年,我和爱人结婚时,在北京拍的照片。当时我俩很穷,几千块可以买个电视了。但我说什么都不要,什么都不买,但这个钱我要去旅游,于是我们俩就旅游结婚了。


这之后,我就回归家庭,主要照顾儿子和家,一边做点简单的工作。早晨把孩子送去幼儿园,我就自学点东西,学五笔打字,学office办公软件,学Photoshop,学网页三剑客。附近学校需要老师教新概念英语、数学、物理、化学、电脑,缺啥我教啥。然后接孩子,做饭,做家务,晚上辅导学生写作业。学生走了以后,一家人看看电视,就睡觉了。


孩子长到七八岁的时候,我就觉得有点不甘心,毕业就结婚生孩子,还从来没享受过单身贵族的生活,心就有点野了。我想去长春,给别人打工,不想做家务,也不想带孩子。爱人也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,说,那你就去吧。我带着一个手提旅行包,里面装着儿子的照片,就跟一个熟人一块出发了。


第一份工作是给一个朋友帮忙,他开了一家直销的公司,包吃包住。干了一个季度,我不太适应,呆不下去,正好也过年了,就回家了。


2011年,我还为一家职业学校当了一段时间文秘,做资料管理工作。


过完年,我还觉得不甘心,还想走。到了春天,我和那个熟人又一起去了长春,提前约好了一个女子公寓,离美食城很近,交通也方便。女子公寓一个宿舍住六个人,特别干净,关系处得特别好,晚上回去各种唠嗑,还有人张罗打扑克,一起出去逛街,就像是恢复单身状态了,特别开心。


我俩在女子公寓住下了,就去人才市场找工作。我刚到那,就找了一份工作,是一家卖药的公司。我毕业证是医学的,招聘的人就觉得我是个宝贝,高高兴兴就把我领回去了。干的活就是接电话,有人来咨询,你给他介绍药的效用,要是同意买的话,你就有提成。


那时候工资低,实习期工资一个月六百,转正八百。第一家公司给了我一点钱,包吃包住;第二家公司只供一顿午饭,吃饭住宿得自己解决。两次出去,最后一算,全部归零。


2007年,我带着儿子在长春公园拍的。我那时已经出去了两次,饱经世态炎凉,最后还是觉得家里好,安心回了家。


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有一颗躁动的心,趁年轻折腾折腾。在外边这两次,饱经人情冷暖,世态炎凉,我都经历过了,就不再想出去了,还是家里好,从此以后就真的安定下来了,主要照顾家庭,周末辅导初中生英语。


现在挺多女孩很有事业心,我在这方面挺弱的。如果爱人能给我提供一个空间,在家带孩子,随便做点喜欢做的事情,我是可以接受的,不会觉得才华被埋没。女性焦虑可能还来自周围人给的压力。我当时一个人来到他的城市,亲戚不在跟前,同学都在忙着各自的生计,不太联系,不像现在有微信群、QQ群。没有参照物,不会有心理落差。


2013年,在克什克腾旗旅游拍的。


2020年春节,我儿子当时在准备考研。他学习的时候,我就在旁边看书陪他。他就提了一嘴,说,妈妈你也考呗。我说,我能行吗?我这个年龄,还有专业。是我儿子告诉我,年龄没有限制,考研可以跨专业的。我就选了英语笔译专业,考得上就去念书;考不上,学一年英语对工作也有帮助,不吃亏。


他帮我查学校和专业信息,还给我买了学习资料。从头到尾,我儿子是对我最有信心的,他就坚信他妈妈一定能考上。


后来网上有人以为是我儿子不好好学习,我考研是为了鼓励他,还夸我“真是个伟大的母亲”。其实他们都搞反了,是儿子在督促我学习。


过年的时候,很多亲戚会来我家,我毕竟是媳妇嘛,要做饭,陪着玩,打麻将。儿子就催我,妈你快点学习。我说不行啊,我得尽家庭职责,不能都不管啊。等到年过完了,亲戚都走了,三月份,我才开始学习,我们娘俩一块做同桌。


人好久不学习了,突然要学习,身体就受不了。刚开始,我学一会就头晕,就得跑床上躺一会。儿子就总diss我(diss,批评的意思),说:妈,你就学了那么一会,就走了,你今天才学几个小时啊?我说不行,我都迷幻了,得躺一会儿。一直到五一前,这头晕才好。


我和朋友一块旅游看红叶时拍的。


六月份的时候,距离考研还挺远的,我还去夜市摆了会地摊。因为疫情,学生们全部线上上课了,除了两千块的稿费,我整个上半年都没有什么收入。正好当时国家提倡“地摊经济”,我们家后面的夜市免摊位费,我就想试试,万一我摆摊很赚钱呢?要是我成了一个优秀的地摊人,那我就不考研了。


这父子俩有一点特别好,不管我干啥,他们都支持我。当时我们家网购了螺蛳粉,吃着觉得特别好,我就决定卖螺蛳粉。我打电话找二级代理进了一百袋螺蛳粉,儿子帮我在网上订了个微信扫码牌,弄了个小板凳。我白天学习,晚上就去夜市摆地摊。


每天最高营业额就两三袋。我摆摊大概一周多,自己卖出去二十几袋,大部分还都是卖给熟人了;后来放在楼下小卖部代销,又卖出去二十几袋,最后剩下四十多袋,我们家就自己全给吃了。


正好当时学生放暑假,有学校找我去上英语。我爱人说,你上一个小时课,最少赚一百块钱;你每天在这蹲四个小时,就赚四块钱,多亏啊。我就放弃摆摊,又去上课了。


我把夜市摆摊的经历写了篇文章,还得了个奖。


暑假的时候,我又是上课,又是招待亲戚,还回农村呆了挺长时间。八月,我儿子回学校前,他就催我,妈妈,你咋不学习呢?你再不学就晚了,就不赶趟了。在他的督促之下,在九月前,我把政治给过了一遍。


考研期间,有天我梳了头发,涂了口红,想拍照片。儿子和他爸爸一样都特别不喜欢拍照,所以不肯入镜,就自己趴桌子上自拍的。


东北冬天太冷,夏天太热,哪儿不能去,就秋天这一段时间特别美好,我还出去旅了个游。等旅游回来,天气凉了,爱人上班,儿子也回学校了,我就安心学习了。


最后那三个月,真的是拼了。每天学习至少十个小时。我适合晚上学习,所以我每天上午都把觉睡足了,再起床学习,一直到晚上11点。


我年纪大了,看书眼睛特别难受,每天要滴眼药水,肩颈很不舒服,学习一段时间就要躺下看书。到了十二月,就特别崩溃,学不进去,还啥都不会。虽然是考不上拉倒的放松心态,但还是觉得有压力。


我的考研学习资料。


2020年12月26日,我跟儿子在同一天跨入了考场。


第一科考的是政治。我没看见35题,直接把36题的答案写到答题卡上35题的位置了。之后,我才发现自己少看了35题,答案写错地方了。当时我就出了一身汗。我想换答题卡,可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重新誊答案了。最后没办法,我就只能把35题的答案挤在一个很小的位置,字可小可小了。我刚写完,就要交卷了。


下午第二科考英语。第一道阅读理解,每个词我都认识,但就是不知道它在说什么,我来回看了好几遍,看不明白。当时又冒了一身汗。


等考完出来的时候,天都黑了。我给一个关系特别好的闺蜜发语音。我说,我真是够了,这么大岁数图什么呢?遭这个罪的。考场里都是一群小姑娘小男孩的,就我一个小老太太,我一身都是汗,到现在手还在抖呢。第一天印象特别深,情绪特别不好,晚上回去都没吃饭,饿都没觉得饿。


初试成绩出来后,我发了个朋友圈。


正月十五元宵节,初试成绩出来了。我初试成绩不错,答了四百分。


复试是在线上进行的。自己抽题,抽完它就问,问完就结束。我觉得我挺吃亏的。我抽到的是“一件大学里印象最深的事”。这题目是按照学生标准出的,如果实际看到我这个人的话,根本不可能出这道题。我不知道答什么,这都二十多年了,挺久远的,没有什么难忘的事情,就随便说了几句。


复试感觉自己表现很不好,我心里一直都不舒服,但儿子一直在安慰我。过了两天,研究生院网站发了一个拟录取的名单,我综合成绩排第十,还好被录取了。我特别开心,发了个朋友圈,感谢儿子,感谢爱人,感谢亲人朋友,还感谢了音乐剧演员郑云龙。


但有一点很遗憾,儿子志愿报高了,其他学校调剂了几次也没成功,他就决定二战。以前就想着,要是我们娘俩一起考上该多好呀,或者他考上了,我没考上也行。但是儿子心态特别好,说,妈只要你考上了就可以,我没关系,我还年轻。


考研也没耽误我追星。在准备考试的时候,追星反倒成了我的消遣。


我追星,买他们的代言产品。这些都是产品赠送的海报。


我追星是从2019年开始的。那时候在手机上看《声入人心》,总是能看到弹幕在飘“云次方”三个字。我觉得好奇,就上微博去搜,一下搜到了“云次方”的超话,我就点进去看,里面的人都可有才了,说的话也特别好笑。这带给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快乐。


我只有一次成功抢到过票,是2020年2月15日,在上海的“云上之声”音乐会。门票花了一千多块。我火车票都订好了,结果因为疫情,音乐会黄了。自此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抢到过票了。我儿子挺支持我追星的。有时候,他和他对象会帮我抢,我们仨一起,但可惜都没有抢到。


我爱人就只是觉得好笑。我有时候打扫卫生,会打开电视,把《声入人心》投屏到电视上。他一过来,说,又看郑云龙呢。


这是我唯一成功抢到的票。结果因为疫情,这场音乐会取消了。


考研最后三个月,我学累了,就会上网,看看郑云龙唱歌。我网络个人简介是“去摘遥不可及的星”,这是他的音乐剧《我,堂吉诃德》里的一句台词。我上学的时候一直是高光时刻,自从不上学了,就一直都活得乱七八糟的,我也要摘那颗星,这是我从他身上汲取到的力量。


我看《山河令》是在准备复试的期间。那时候,我有点学不进去,特别煎熬。我看网上总会出现《山河令》的热搜,大家说两个主角,龚俊和张哲瀚长得好看,演得好,有cp感(情侣的感觉)。既然大家都说好,那我就看吧,一看,确实剧情好,两个小男孩长得也好,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说,就是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。


但我追星也不跟谁交流,就自己看热闹,网上有个小姑娘说我是solo(独自)追星。我也会买他们代言的产品,化妆品、洗发水、牙膏、零嘴,都是家里用得上的。


给学校交了材料,也加了学校的群,就等着录取通知书和开学了。


被录取后,我发了微博,留言挺多的。有的人说,“姐姐,我看着你,我落泪了”,有的说,“姐姐,你真的鼓励到我了”,有的说,“姐姐我又有信心了”,还有的说,“我现在四十岁,我也还不晚。”


现在,我对未来充满期待。等开学那天,儿子送我去,我就开开心心去上学。我知道自己会是年纪最大的学生,但我到了之后,一定会好好学习。


我以前有个签名,“像小姑娘一样生活”,我期待这种感觉。


-THE  END-

本文在今日头条首发,皆由主人公本人口述而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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